透过栅栏

　　刘月娥

　　舞台上，演员的热情裹着疯狂的音乐，和这座城市的心跳一起跃动。

　　她坐在观众席上，嘴角扬起微笑，手轻轻掠过发丝，跟着节拍轻叩——像迷失在音乐的海滩上，被节奏鲜明的旋律牵引、俘获。繁杂的生活被远远地抛开，她全然沉溺在艺术的褶皱里。

　　他站在她侧面，栅栏横在中间，他无法再靠近。透过栅栏，他目光贪婪地锁住那半张被头发遮着的脸，还有剧场灯光下，她白皙的手在空气中轻击的弧度。

　　他似乎可以触摸到她的快乐，那是比他自己的快乐更烫的温度。他盼着她回头看他一眼，哪怕只是余光扫过。他不知道，她的余光里，有没有一秒是属于他的。

　　他没有一点自信，只觉得自己卑微得像尘埃。他看不清她眼底的光，有时觉得冷，有时又觉得暖——这种模糊的复杂，让他心烦意乱。

　　于是他躲开了，踏着月光往回走。他不知道，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时，会不会在同一片月光里，想起有一道余光，始终追着她的背影，还有她身上散出的、细碎的微光。